【一起長大】

週日,帶著布蕾去看他的阿祖、我的外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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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病而虛弱的外公,坐了起來。

布蕾坐在外公腿上,外公和藹的說:「你是台北來的小孩嗎?」

媽媽說:「爸,你要每天運動,才能抱得動他噢!」又說:「爸,你要和布蕾一起長大,一起學會站、自己吃飯,這樣就可以和布蕾一起出去玩了!」

但不知道已聽不太到的外公是否有聽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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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公一直問布蕾的名字。

他現在大概不是很記得我了,但我會記得,阿姨轉述,布蕾出生後,她拿著布蕾的照片問他這是誰,從來不知道我懷孕的外公,說了:「這是冠儀啊!」然後,知道了有個外孫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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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公吃晚餐時,每一口總是含了很久很久,才像做了件大事似的,用力吞下,看著這樣的外公,喉頭像是噎住了,我無法想像,過去開著藍色小貨車載我去灌蟋蟀、總是問我xxx的國語怎麼唸、拼圖時會一起來觀察、擁有一大片田,種了絲瓜山藥薑黃的外公會像現在一樣,像片紙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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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吃到不耐煩了,外公開始尋找「紅嬰仔」,家人把外公推離餐桌,到了客廳,坐在輪椅上的外公,直盯著布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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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蕾忙著跟大家笑、興奮地揮動手臂,像隻可愛的蝴蝶。

外公只是一直看著布蕾,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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